第128章

    主持词循环播放，大屏上被放大数倍的脸，让顾琰睁大眼睛。
    江医生竟然就是联邦寻找了一百八十多年的人吗？
    幸好江医生逃走了。
    顾琰在心里感叹着。
    后颈突然刺痛，顾琰死死摁住后颈本不应该存在腺体的位置。
    他没有分化，只是个普通人，按理说，后颈不会有任何凸起，也不应该有信息素的味道。
    可是前天爷爷昏倒的那天晚上，他烧了一整夜。
    后颈的皮肤像是被钝器戳中，疼得他眼前发黑。
    只是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奇怪的味道溢出来片刻，就又消失了。
    二十多个小时过去，信息素的味道再没有出现过。
    只有忽然出现的腺体，昭示着他已经分化的事实。
    就是不知道是alpha，还是omega。
    他希望是这两个。
    如果是beta，他只能另外想办法带爷爷进联邦医院了，那条路会很难。
    从贫民区到1区，乘坐悬浮车也需要将近一整天，他没钱购买带跃迁的车票，而且，爷爷身体虚弱，也承受不了跃迁的后遗症。
    一天过后，在清晨时分，顾琰带着爷爷下了车。
    车站里满是人，顾琰背着瘦成骨头架子的爷爷，提着两大包行李，往幽深的小巷子走去。
    在满是高楼大厦何悬浮车通道的1区，小巷子极少，物美价廉的旅馆更是少见。
    他来之前特地咨询过贫民区的百事通，问到了便宜还干净的旅馆的位置。
    老板知道他是百事通介绍来的，还给了他优惠价。
    顾琰千恩万谢过，他背着爷爷上楼。这种地方，是没有电梯的。而便宜的房间，则是在十五楼以上。
    “小弟弟，哥劝你一句，联邦医院难进，你是普通人，就更别想了，不如——”
    善良的老板还没说完，就被顾琰转过来，冲他笑的这一幕刺激得心里酸酸涩涩。
    听说，小顾是垃圾爷爷捡回来的。
    是个仁义的好孩子呀。
    分化成omega多好，再不济，alpha也好啊。
    哎。
    都是苦命人哦。
    背着爷爷来到15楼，顾琰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打湿了。
    看着顾琰鬓角淌下的小河一样的汗，爷爷心疼坏了：“琰琰，咱们回家吧，别折腾了，爷爷知道你孝顺，可是爷爷——”
    爷爷心痛极了，他干嘛不赶紧死了，为什么拖累这个孩子？
    “爷爷，你是我爷爷，我孝顺是应该的，您放心，我已经分化了，我待会儿就去联邦科学院去检查，不管分化成了a还是o，我都能尽快把你送进联邦医院！”
    二次分化，是支撑着顾琰的最后一口气。
    他必须分化，一定一定得分化！
    至于消失的信息素……
    一定是因为营养没有跟上，所以信息素才消失了。
    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，他小心地把爷爷放到床上。
    爬楼梯时，他怕爷爷摔下去，就拿绳子把自己跟爷爷绑到一起，还在爷爷背后包上厚实的垫子，这样，万一突发情况，爷爷也不至于磕伤碰伤。
    “爷爷，你睡会儿吧，我去打水给你擦擦手脚。”
    爷爷精神不济，在满心的悔恨跟对顾琰的心疼中，睡着了。
    顾琰端着水盆出来，看到睡着的爷爷，他心里先是一慌，他快步走过来，把手放在爷爷鼻子下头。
    确认爷爷还活着，他吐出一口长长的气，他提起嘴角，非常认真地给爷爷擦脸，擦手脚，然后给爷爷盖上被子，在床角看了爷爷一会儿。
    他快速冲了个澡，换了身衣服，就冲去科学院。
    联邦科学院分布在联邦各处，1区的科学院是总部，在1区市中心，占地极广，也是1区所有建筑物中塔楼最高的。
    顾琰仰起头，他抬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。塔尖像是把天戳破了，根本看不到有多高。
    怀着敬畏跟激动，顾琰踏进科学院。
    “普通人止步，再往前，我开枪了。”
    科学院外有全副武装的士兵看守，在异族王后短暂地出现并逃走之后，科学院大楼的守卫更加森严。
    顾琰愣住，“我——”
    他还没说完，几个跟他一样是普通人外表的高大男人冷着面孔，无视了科学院的士兵，大步进去了。
    那些士兵还朝他们敬礼，很畏惧的模样。
    顾琰：！！！
    “他们也是普通人，为什么他们可以进！”
    士兵轻蔑一笑：“他们是异族，你是，我也让你进，还给你敬礼！”
    顾琰：……
    他讷讷地动了动嘴角。
    异族啊，那就可以理解了。
    “我是来查性别的，我——二次分化了。”
    在这个世界上，二次分化的概率极低，几十年也未必能出一个。
    士兵立马露出怀疑的表情。
    “真的，不信你看，我有腺体。”
    顾琰低下头，把自己后颈的细微鼓起展示给士兵看。
    士兵扫了一眼，虽然弧度微小，但确实是腺体的模样。
    但——
    “beta也有腺体！beta和普通人一律不准入内！”士兵的目光充满了蔑视。
    顾琰急得脸都红了，“我真的二次分化了，你怎么知道我是beta，我也可能是omega！”
    omega是这个世界上最稀少的性别。